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人类彻底改变了农作物的进化，通过工业化农业实践重塑了我们的种子系统，以满足不断增长的人口的需求。然而，佛蒙特大学的研究人员表示，在未来几十年的气候变化中，养活世界的种子掌握在小农手中。

在《植物、人类、地球》的一篇新讨论中，陈和合著者探讨了专业作物育种者的出现如何“扰乱进化过程”从而“重塑整个食物体系”。

大量生产有限品种的高产种子，造成了“正式种子体系”与“非正式种子体系”之间的巨大鸿沟。目前，大多数种子都是在“正式种子体系”内销售的。而“非正式种子体系”则由农民自行挑选种子，培育出多样化、适应当地情况的作物品种，即地方品种。

冈德环境研究所研究员陈解释说，在选择这些地方品种时，小农户提供了生态系统服务，即我们从生物多样性中获得的益处，这些益处是通过进化过程发展起来的。这些服务包括作物对干旱、盐碱和害虫等压力的适应，她补充说，随着气候变暖，这些服务预计会增加，并指出这些服务对于可持续发展的未来至关重要。

陈说：“正规种子系统作物育种者选择品种时，只注重实现高产。他们的假设是，育种是一门释放作物产量潜力的科学——现代化将养活全世界。”

这是通过利用肥料、灌溉和杀虫剂来实现的，无论在哪个地方，都能创造基本相同的肥沃环境。陈说，作物育种者已经选择了现代种子品种来在这些理想条件下生长。

现代种子正面临压力

但在这些条件之外，农作物与微生物和动物物种一起进化，以适应各种环境。例如，许多植物会产生吸引当地昆虫捕食植物寄生虫的化合物。换句话说，陈说，它们已经进化出一种“召唤保镖”的特性。

但大量生产的种子培育的植物并没有保留这种特性，它们不需要这种特性，因为“有杀虫剂的持续支持”，陈说。植物失去了与环境的这种古老联系，不会发出求救信号：“正规种子系统的作物被选择为沉默者。”

当然，人类引导农作物进化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陈说。与植物和生态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类似，人类选择性地培育农作物，使其适应种植地和气候。

相反，依赖高产作物却与环境毫无关联则是一种代价。在许多农业区预计会遭遇极端高温或干旱的情况下，千篇一律的农业很快就会变得难以为继。

那么，当我们无法再为正规的种子系统作物创造完美的环境时，极端气候下会发生什么呢?

需要多样化种子

陈和合著者认为，解决方案就在世界各地的小地方、棚屋和谷仓里：各种各样的地方品种种子，被种植农作物的人们藏在每一个可能的生态系统中。地方品种种子在农民种植的山区、三角洲和沙漠中生长，最有可能携带在气候变化的任何条件下生存所需的耐寒特性。

“地方品种所具有的特性将有助于更具商业性的品种适应当地条件，”陈说，这些生态系统服务被培育成地方品种种子，就像它们鲜明的味道和颜色一样。

但问题不仅仅在于遗传学，昆虫进化生态学家陈与一支包括社会学家和植物遗传学家在内的跨学科团队合作。在现代农业中，陈看到了“关于谁来决定什么是重要的新殖民主义思想”。开发地方品种的农民通常是历史上被殖民地区的小农户，他们的工作在工业农业或学术研究中不受重视。

陈说，小农户种植的种子多样性被认为是“全球公共产品”。“但是，对于承担种植这些地方品种种子成本的小农户来说，这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呢?由于气候条件使现代农业实践不可持续，因此解决办法不是让工业化国家问发展中国家的种子保存小农户，‘我们的庄稼歉收了;你们的种子可以给我们吗?’”陈说。

“我们需要找到重视和共享种子多样性的机制，以管理粮食作物的进化，”她说。“我们不需要要求世界各地的小农户承担未来的粮食安全。”

相反，陈和她的同事正在制定一份政策简报，与政策制定者分享他们的知识。他们的目标是建立促进利益共享的做法，以适当支持小农户创造的种子多样性。一个共同的目标是找到整合这些农民知识的方法，以便这种种子多样性可以用于下一代大规模作物。

“这是对‘产量、产量、产量’思维模式的一次范式转变，”陈说。“我们必须将进化和生物多样性作为农业生产过程的中心。这就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方法。”